黄河古道·人形棺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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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龟葬之城 第八章 化龙之蛟(2)

  我不由一阵恶心,退后几步,这蚌灯中竟然放了黑猫油脂,也真够变态的。

  猴子却摇摇头,说:“这不是鬼灯,我怀疑这灯里装的是老龟的脂膏。”

  “老龟的脂膏?”我们不明白了。

  猴子说,他曾在一本古书中看过,古人有一种古怪的捉大龟的法子,就是将老龟的油脂剥出来,制成蜡烛,然后用一种特殊的小蛇晒干搓成灯芯,将蜡烛放在大蚌壳中,做成十几个,投到黄河里,这些蚌灯会在水中首尾相接,排列成一个圆圈,顺着水走。这水下的大龟闻到鼋油味,会将这蚌壳灯当成自己的祖先,会在水下推着它到龟巢中,这人跟着蚌壳灯走,就能捉到巢穴中的大龟。

  不过他也有几分好奇,看了看四周,说蚌灯投入水中后,一定会有捉龟人在河滩上跟着,这又会是谁放的蚌壳灯呢?

  我说:“我估计是黄七爷从水下出来了,找不到咱们,所以故意放的蚌灯作为信号,我们只要跟着这蚌灯走,就能找到他了。”

  猴子还有些迟疑,不过还是点了点头。

  我们紧盯着那十几盏蚌灯,见它们在黄河中缓缓漂浮着,然后停在了河中央,接着一个连着一个,渐渐首尾相连,形成了一个圆圈,圆圈顺着水缓缓走着,继续往下游走。

  黄晓丽这时说道:“这蚌灯要漂向哪里?”

  猴子说:“它走不远,这老龟油脂不仅吸引老龟,也同样吸引大鱼,水底下要是没有老龟护航,这蚌灯没多久就会被水底下的大鱼给吞掉了。”

  这时,平静的黄河上突然涌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那蚌灯也被大漩涡带动着,向着漩涡处走着。就见那河中水花翻滚,大串大串的气泡包裹住了蚌灯,然后蚌灯在水中转了一圈后,竟然掉了个头,直直朝着我们这里漂了过来。

  黄晓丽有些紧张,想往后退,说:“老龟发现我们了。”

  我一下握住她的手,让她别怕,说:“先别急。”

  黄晓丽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

  我这才想起来,我怎么一激动握住她的手了,赶紧放开,看都不敢看她一眼,只装着朝那圈蚌壳看着。

  那蚌灯在黄河中缓缓走了过来,到了树根处停住了,原本连成一个圈的蚌灯又重新分开,排成一条直线,一盏一盏流入树洞中,再也看不到了。

  我们这才知道,原来这棵古桑树下根须盘绕,在那些虬龙一般的根须下,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石洞,要不是这些蚌灯漂入了石洞中,我们怎么也不会发现。

  我当时啧啧称奇,说道:“这老龟还挺会找地方,没想到将巢穴修在了这棵古树下,果然有眼光。”

  猴子也说:“没想到,这古洞竟然就修在了这巨树下。”

  黄晓丽问道:“这个古洞,会不会和我们在黄河上游看到的铁链有关呢?”

  我们都点点头,决定先到古洞处看看再说,黄七爷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,说不定现在也在那个古洞中。

  我刚才沿着树根撒了一圈硫黄,那水下缠绕的水蛇老鼠早被熏走了,小心走过去,发现水下树根纵横交错,根须盘绕,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森林。好在当时满月当头,月光下树影斑驳,树下的东西也清晰可见,不至于被那石化的树根碰破了头。我们几个人小心绕过大树根,这时黄晓丽突然停住了,死死拽住了我。

  我回过头去,就见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小声说了句:“前面有人。”

 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,前面是一处巨大的树根,在岸上盘绕了一圈,一直延伸到了黄河中,在那巨大的树干上,就坐着一个人。不过那人在的地方,正背对着月光,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来是个人形,其他的就看不到了。

  这个人是谁?

  我给猴子使了个眼色,两个人一人手中攥了块尖石,一人手中擎了根大木棍,分左右两边朝那人包抄着。

  我非常紧张,死死攥着那块石头,心怦怦跳着,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。先是猴子告诉我黄七爷去过狐仙洞,然后是黄七爷神秘失踪,接着是一棵往外流血的石化树,水上出现了古怪的蚌灯,现在树下又神秘出现了一个人,这个人又会是谁呢?

  我们两人摸到了附近,猴子给我使了个眼色,他先冲了过去,叫道:“谁?!”

  他喊了一声,又喊了一声,一下子愣住了,月光下他的表情十分古怪。

  我等了一会儿,见他还在那儿傻站着,忙问他:“是谁?”

  猴子说:“谁都不是。”

  我说:“那究竟是什么人?”

  猴子说:“恐怕不是人。”

  “不是人?”我弄不明白了,赶过去看了看,才明白猴子的意思,原来那棵大树根处黑糊糊的影子不是人,只是在树根处挂着几套造型古怪的衣服,那衣服随风微微晃动着,就像是有人坐在那里一样。

  我也回过头去,对黄晓丽说:“哈哈,虚惊一场,原来只是几件破衣服!”

  黄晓丽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,还朝着我身后看着,好像有什么话要说,但是终于什么也没有说。

  猴子摸了摸那几件衣服,说道:“这衣服不对!”

  我说:“怎么不对了?”

  猴子说:“你摸摸看。”

  月光下,只能看出来那衣服一共有三件,黑糊糊的,很厚,就像层盔甲一样。我摸了摸,发现这衣服非常粗糙,就像是晒干的兽皮一样,硬得有些拉手,这是什么衣服?

  我把衣服拽下来,朝着月光底下仔细看了看,发现衣服是皱巴巴的兽皮,上面还结着一层白花花的东西。我用手刮了刮,一层白花花的东西直往下掉,我捡了一片仔细一看,那竟然是一片大鱼鳞。这样说来,这件兽皮衣服竟然是用整张鱼皮制成的,这竟然是传说中的鱼皮衣。

  我爷爷曾说过,黑龙江、松花江上居住的赫哲族人,整天在大江上打鱼,就善用鱼皮做衣服,先剥下大胖头鱼的鱼皮,加入一些特殊的香料鞣制、晾干,然后用特制的鱼骨针缝制出来。据说这种鱼皮衣耐磨、结实,能穿很多年,没想到我竟在这里看到了。

  黄晓丽问道:“这鱼皮衣是谁放在这里的?”

  猴子想了想,说:“会不会是黄七爷故意留下的线索?”

  我想了想,黄七爷本是著名的黄河手艺人,攀山入水,探洞临渊,他在船上带上这些东西也正常。加上他做事神鬼莫测,也许是他早一步进入了古洞。这里正好是三具鱼皮衣,应该是他故意给我们留下的。

  猴子仔细看了看那鱼皮衣,鱼皮衣上有着一道道黑色条纹,看起来就像是蟒蛇身上的花纹一样,说道:“这是黑鱼皮。”

  我说:“奇怪,我听我爷爷说,这鱼皮衣都是用胖头鱼皮做成的,怎么这个是黑鱼皮?”

  猴子分析着,这黑鱼性猛,水下少有东西敢攻击它,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,才有人将这黑鱼皮做成了衣服,穿着鱼皮衣下水。

  我们几人商量了一下,想着我和猴子先穿上鱼皮衣下水,让黄晓丽在岸上等着,却遭到她的坚决反对,说她也会游泳,绝不会拖累我们,倒是我这样的旱鸭子该在岸上等着才对。

  我拗不过她,只好决定大家一起进去。三人计议已定,我也掏出那只江珠挂件,按黄七爷说的金门规矩,下水前要先燃三炷香,但是没有,只好在河滩上插了三块白色卵石,虔诚叩拜了,便穿了鱼皮衣,怀里揣了把柴刀,小心潜入水中。

  我们分析,那蚌灯虽然到了树洞中,但有蚌壳护着,灯应该还不会灭,我们进入山洞后,应该就能看到引魂灯,跟着走就不会错。

  猴子水性好,他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,过了一会儿冒出头来,说看到了引魂灯,那水下有一个挺大的山洞,那引魂灯就顺着山洞往里走。

  我们本打算让猴子打头阵,我在第二,黄晓丽跟在最后,三个人依次朝那古洞中进发。但是黄晓丽却执意要在我前面,她虽然是姑娘,但水下功夫非常娴熟,倒是我抱着一块大木板,小心跟在他们身后,好在这里水并不深,我勉强也能应付。

  我们三人穿上黑鱼皮,那鱼皮衣和普通衣服差不多,外面有一排用小贝壳做的扣子,显得很有古风。穿上鱼皮衣下水后,才发现水下密密麻麻,都是盘根错节的大树根。我们小心地摸着树根下水,往下走了几十米,就发现各处的树根都指向一个方向,最后这些虬龙一样的树根竟然结成了一个大树洞。

  这个树洞差不多有一间房子那么大,里面黑糊糊的,有一股浓重的腥味,不知道有多深。我看了看,觉得这个古怪的大树洞有点像当时在古桑园看到的蛟窟,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水怪。

  猴子先钻进去看了看,出来说没错,他看到里面星星点点的光芒,应该就是那些蚌灯。我们三人便先后进了树洞。进入树洞后,才发现里面很大,好在还能隐约看到前面有几点烛光。我们跟着烛光往前游,洞里黑糊糊的,也不知道游了多远,还看见那蚌灯一直在前面缓缓走着,仿佛没有尽头一般。

  那鱼皮衣穿在身上,没下水时觉得硬扎扎的,入水后鱼皮变软,紧紧贴在身上,在水中行动十分便利,不过那鱼皮贴在身上,也更觉得闷热潮湿,我抱着那块木板划着水,难免心浮气躁起来,便问道:“猴子,这个山洞怎么还不到头?”

  猴子说:“二万五千里长征才开头呢,你小子急什么!”

  我说:“我怕咱们去了,黄花菜都凉了!”

  这时,黄晓丽突然“嘘”了一声,给我们打了个手势,站在水中不动了。

 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看他们两个人不动了,也赶紧拨着水,好容易才停下来,差点跌进水里。

  过了一会儿,周围还没什么动静,猴子便小声问黄晓丽怎么了?黄晓丽说,刚才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游了过去,轻轻碰了她一下。我左右看了看,周围都是水,并没有什么异常,就安慰她,估计是水中路过的大鱼,没什么的。黄晓丽勉强答应了一声,继续往前游,又游了没多远,就发现那几盏蚌壳灯横在水中不动了。

  黄晓丽紧张地问道:“那蚌灯不动了,是不是大老龟发现我们了?”

  猴子说:“是不是到了老龟的巢穴?”

  我想了想,说:“我们现在穿着鱼皮衣,应该没事,先游过去看看再说。”

  三人小心游了过去,没看见周围有什么异常,那圈蚌灯都挤在了一起,灯虽然还亮着,但是光线暗淡,应该是没多少灯油了。

  我在四周找了一下,发现这里已经到了山洞尽头,这里并没有大龟巢穴,也没有黄七爷,借着蚌灯微弱的灯光,能看出前面的山洞渐渐变窄,里面有几个大孔,绝对不可能通过人,石壁上也有各种花纹,但是看不大清楚,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。

  猴子四面看了看,又潜入水底看了看,说:“这里是个死胡同,水底下都是石壁,那只老龟去了哪里?”

  我也有些疑惑,这个山洞一共就那么大,也没多深,我们三个人一路游过来,时时警惕,步步小心,别说是个牛大的巨鼋,就算是只大鱼,我们也能发现,但是这个山洞中空荡荡的,确实什么都没有。

  那大龟又去了哪里?

  猴子左右又找了一圈,山洞中还是什么都没有,我们都有些恐慌,几个人分析了一下,觉得这里太古怪,还是先出去再说,结果猴子往外游了几下,惊恐地叫起来,说坏了,前面怎么多了堵墙!

  我忙过去摸了摸,路上确实突然多了一堵石墙。我顺着石墙摸了一遍,发现石墙将所有来路都封死了,把我们整个困在了这里。

  这堵墙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

  我清清楚楚记得,这个山洞只有一条路,中间绝对没有任何的岔路,我们就进来那么一会儿,现在原路上竟然出现了一堵墙,这也太邪门了。

 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。

  先是神秘消失的巨鼋,然后又是突然闭合的石洞,我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,怎么也走不出去了。

  所以说,这当中一定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。

  但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。

  我们最后采取了笨办法,这里一共也就篮球场那么大,我们干脆分成三个区域,一人负责一块,在石洞中一寸寸地寻找,就不信找不到出口。结果在我们敲打了每一寸石壁后,却绝望地发现,这块突然出现的石墙,确确实实是一整块大岩石,并不是一个石板,或者一个制作精巧的机关。

  猴子绝望地用柴刀狠狠劈在石墙上,溅起了一串火花,这里的气氛很压抑,大家都没说话。在这个封闭的山洞中,别说是饿,就算是憋,也能把人给憋死,光想想就让人受不了。

  我使劲挠了挠发麻的头皮,说:“我们是不是遇到了水底下的鬼打墙?”

  猴子苦笑着:“我看这次是真遇到鬼打墙了,连真墙都出来了。”

  黄晓丽说:“会不会是咱们在古洞中方位感不强,一直在来回绕圈子,所以出口一直没被发现?”

  我想了想,这山洞中黑糊糊的,我们每个人闷着头敲打着石壁,还真可能一直在兜圈子。黄晓丽想了个办法,我们三个人手拉着手,外面的两个人双手展开,形成一条直线,然后以中间一个人为轴心,绕着古洞转圈,这样多试几次,总会找到古洞的出口。

  我站在中间,左边拉着黄晓丽的手,右边拉着猴子的手,黄晓丽并未拉着我的手,却牢牢抓着我的手腕,她的力气很大,像要把我拉过去一样,看来她应该很紧张,我也捏了捏她的手安慰她。

  这时,只听见黄晓丽说了声:“老白,你怎么不拉我?”

  我说:“拉了呀!”

  说完后,我猛然觉得不对劲:黄晓丽不是一直在我左边吗,她怎么会在右边说话?

  我一下子愣了,忙对着右边叫“猴子!”

  一个闷闷的声音在我右边响起:“在呢!”

  我的脑袋嗡一下响了,猴子竟然也在我右边,要是他和黄晓丽都在我右边的话,那么,那么那个在我左边的人又是谁!

  我的手心出汗了,现在死死抓住我手腕的人又是谁呢?

  这个山洞中,竟然多了一个人!

  我当时手上一挣扎,那只手竟然悄然无声地消失了,只有手腕上还一阵阵发紧。事情越来越古怪了,先是出现了一堵神秘的石墙,现在又多了一个人,我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  猴子这时叫道:“老白,你扯我那么紧干什么!”

  我说:“猴子,快放手,那个不是我!”

  猴子还弄不明白,说:“啥?!”

  我也头皮发紧,骂道:“我他妈的没扯你的手,这洞里多出了一个人!”

  猴子一下子不说话了,然后他赶紧招呼着黄晓丽朝我靠过来,三个人背靠着背,朝着蚌灯处慢慢游过去。我当时惊魂未定,几次差点落入水中,倒喝了几口黄泥汤,才渐渐镇定下来。

  到了蚌灯处,两人把手照了照,发现手腕上印着几个清晰的指头印,那手印特别小,看起来就是一个孩子的手掌一般。

  猴子也紧张起来,问我:“老白,这……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
  我身上也直冒冷汗,说:“我也不知道,这他妈的也太邪乎了!”

  黄晓丽这时候支支吾吾地说:“老……老白,其实刚才有一件事情,我没敢说出来。”

  我问她:“什么事情?”

  黄晓丽说:“刚才那个黑影,你们说是鱼皮衣,其实不是,不过我没敢说出来。”

  猴子忙问她:“什么黑影?”

  黄晓丽说:“当时我看见你们两个人过去了,那个影子从树根上站起来了,然后一直往水里面走了,我也怕当时没看清楚,就没敢对你们说。”

 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印,后背直发凉,问她:“那你看见那个黑影到底去哪里了?”

  黄晓丽说:“那个黑影一直走进了水里,然后没再出来。”

 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,那黑影竟然钻水里了,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

  难道就是它一路在水里跟着我们,刚才抓住我的手腕吗?

  刚说完,在古洞中就传来了一阵小孩嘤嘤的哭声。

  那声音在石洞中瓮声瓮气的,不断叠加着回音,愈加显得诡异,听得我们几人面面相觑,浑身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。

  猴子使劲摩挲着头发,说道:“老白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我取出怀里的柴刀,攥在手里,朝四面看着,里面黑漆漆的,只有我们这边几盏引魂灯幽幽冒着蓝光。

  黄晓丽迟疑地说,她在黄委会听人说过,黄河里有种古怪的水猴子,这种水猴子有小孩那么大,像河狸一样大,喜欢在树洞里建窝。我们遇到的会不会就是这种水猴子呢?

  我想,这水猴子要是能发出这种孩子的哭声,那可真成精了。当时情况危急,我也只好附和,说我也曾听爷爷说过,黄河滩上有种水猴子,能发出人哭声。

  好在那古怪的哭声没多久就渐渐消失了,我们不敢再散开,三个人背贴着背,小心翼翼沿着石洞移动。

  黄晓丽不断摸着周围的岩壁,越摸眉毛皱得越紧,仿佛那岩壁大有深意。

  我问黄晓丽:“有没有什么发现?”

  黄晓丽神色凝重,说:“老白,你摸摸这里的岩壁,好像有些古怪。”

  我仔细摸了摸,发现岩壁上有着一圈圈细密的纹路,纹路很粗糙,不像是石壁,却像是雕刻的壁画一般。

  我仔细摸了摸,发现那石头上有几道深深的刀痕,像被人雕刻了什么字一样。那个字非常大,我把整个手贴在上面,上上下下摩挲着,只觉得那个字笔画很简单,我也很熟悉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字。

  猴子这时突然说道:“咦,这石壁怎么摸起来像树皮?”

  我听他这么一说,也放弃了摸字,左右往石壁上一摸,也觉得这石壁很像树皮,又比树皮光滑细腻,感觉非常熟悉。但是山洞中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到,一时间也说不清楚。

  猴子抓过一个引魂灯,借着光照着岩壁,突然惊叫起来:“老白,你小子快过来!”我过去一看,那石壁非常平整,上面有一圈圈细密的纹路,看起来不像是石壁,倒像是一个艺术品。

  猴子见我还没看出来,急道:“你怎么还没看出来,这就是树心,我们现在就在那棵树里!”

  我才恍然大悟,这细密的纹路确实像树木的纹理,不过我们刚才明明是进入了一个山洞,怎么又到了树里面了?

  我想了想,那棵古桑遮天蔽日,也许刚才我们进的根本不是山洞,就是这棵古桑石化的树洞。不过不管这里是什么洞,我们既然能进来,按照原路就一定能出去。但是我们仔细研究了每一寸石壁,都是坚硬无比,甚至连条裂纹都没有。

  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悖论,我们是如何到达这里的?

  我开始回忆进洞来的情况。我们跟着蚌灯进入了一个石洞,大约游了半个小时,山洞到头了,这时想往回走,却发现回去的路给堵死了。

  按理说我们这一路游过去,山洞都是直来直去的,并没有出现岔路,也没有其他洞口,我们不可能出不去。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古怪,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,就这样神秘发生了。

  我们没了办法,又怕那多出来的一个人捣鬼,几个人便在蚌灯处,背靠背扶着那块大木头,讨论着下一步的情况。

  在我们提出了无数种可能性,又一一排除后,猴子却提出了一个古怪的猜想。

  他说,我们现在可以设想一下,一个很粗的管子横在水里,这个管子一半在水上,一半在水下。这时水中有一条小鱼,游进了管子,顺着管子一直游到了管子的尽头。这时候,这个管子突然被人给拿起来了,笔直竖在水里,那这条鱼就会发现,原来的路走不了了,它被关在了管子口径大小的地方,怎么也出不去了。